冲突

　　初来乍到的前两天，老师的提问差不多都是针对亚鸥的，什么解释库仑定律
啦、列举线粒体和叶绿体的共同点，不一而足。少年毕竟一直都是名列前茅的好
; B7 S) a3 o# H) k学生，兵来将挡，水来土掩，这些小问题并不在话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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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 e. Z+ i; U4 a3 g$ ?) b　　出乎亚鸥的意料，美女班主任原来是教数学的。但仔细想来却又颇合情理，
$ P) v7 o$ k8 ?: K似乎正是常年与枯燥乏味的数学为伴，才造就了她那张艳若桃李的冰冷脸庞。柏
) B3 D1 v0 X# G/ H+ K5 m思齐特别选了道函数递减证明题要亚鸥到讲台解答，大部分学生咬着笔头儿苦思
冥想的当口儿，少年三下五除二就圆满搞定，方法简单明了，步骤清晰有序，倒
也令她嘴角浮起一抹微笑，难得的露出些许赞赏之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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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唯一出糗的是英文课，据说是留学生归来的男老师大讲语法，亚鸥只听得头
昏脑涨，待要他分析句型的时候，磕巴了半晌也没说明白。不过这倒不算坏事儿，
* b# v( V1 x8 k/ y% t" D7 r至少让班里的几个学霸稍松了口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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8 Q/ H9 l& v% I* z　　九班跟南楼其他班级一样，招收的都是衣食无忧的富家子弟，父母要么当着
厅长、参议员、大法官，要么就是某间上市公司的老总或高管，虽然不特别依赖
5 ~4 k# S" _; G0 V" I奖学金，但论竞争的激烈程度比北楼毫不逊色。十几岁的少男少女耳濡目染了上
- @# R9 K- Y& C流社会的风度做派，言谈举止虽彬彬有礼，却也透着股高人一等的傲气，大部分
' P5 y' Z8 [3 ^: ~都只顾埋头忙自己的事儿，并不太过分好奇亚鸥这个乡下来的新同学。

" b8 k9 e0 a) O5 n: L6 n
' E; g! _) \$ \0 Y8 z7 `　　课间的时候有几个性格特别活跃的男生课间围着他问东问西，亚鸥一副谁也
; R5 h  A0 b$ G8 I% y4 }% j! I不敢得罪的样子，唯唯诺诺却不免显得有些懦弱，尤其聊起游戏、动漫和电视剧，
他又一窍不通，众人更觉兴味索然，态度也轻慢了许多，只将他品头论足一番便
# N) T1 O( b8 R5 K0 D# p& ]" y5 ^散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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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好在亚鸥从小到大也早已习惯被冷落了，所以也不太介怀，反倒有些享受震
旦的这种氛围，因为可以像个隐形人一般轻松，不会招来意外的关注而令他手足
; ?# |/ P5 y1 E' u8 L1 p. z无措。


　　唯一让亚鸥有点尴尬的是没有校服，中午拿柏老师的条子到总务处量了尺寸，
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做好。他一身便装走在校园里很有点儿扎眼，还被戴袖章的执
勤老师抓住盘问了几次，都不得不耐心解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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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六点到八点半是晚自习，做了一套理综试卷，荒疏十几天，手感竟还不错。
下课后有同学邀他去跑步，亚鸥摆手婉拒着，又从桌屉里掏出昨天在书店买的阅
4 ]+ T* M" z4 Y6 C% r: |9 q读练习册做了两篇，眼见人都差不多走光了，才终于站起身回了宿舍。


　　经过灯火通明的图书馆，亚鸥心里蓦地一紧，班里那些家伙不是躲到这儿用
9 ~3 m% n) o$ O2 [8 P" W" @功去了吧？等转进生活区他才不由地释然，也见识到了大城市学校的夜生活，可
. s% Q. c' a2 I9 c+ C8 U8 A0 P比融城高中更加丰富多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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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 ?* ?9 B% y4 ^  ?0 g# Z　　有人在路边玩滑板玩得不亦乐乎，也有人抱着词典在灯下疯狂背单词，而操
& y3 v3 I: \2 H, w. b场上黑压压一群女老师，竟踏着音乐在跳舞。那是最近响彻大街小巷的神曲《荷
塘月色》，而今儿下午语文课讲的正是这一篇，鬓发斑白的老先生还当堂唱了起
9 P! _. ^# O2 z来，想来真是好玩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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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推开宿舍的门，里面一团漆黑，「啪嗒」摁开了灯，却又是一片耀眼的苍白。
  p- M( q5 N3 C+ p6 I( K宿舍有免费的无线网络覆盖，账号和密码是学号以及学号后六位，看了会儿新闻，
* n% s& `/ i* @+ {5 a* l, p$ N准备抽根烟洗澡睡觉，亚鸥才发现那盒万宝路已经空了。


% y$ m$ S$ W( e0 {- n4 F: U, f( E　　最近烟瘾好像有点大，亚鸥烦躁不安地把烟盒儿攥扁了，扒着窗户要扔出去，
见底下好几对儿男女挽着手在散步，倏地又缩回了头。没烟抽似乎总缺点儿什么，
背着手在房里踱了会儿步，他决定去趟超市。


1 n1 H7 ?. C7 I/ k' V　　谁知打开门又撞见一对儿情侣像蛇似的扭缠着湿吻，那女生衣襟敞得大开，
两只饱胀的雪嫩乳房正给男生恣意地揉搓着- 靠，女生居然能进男生宿舍，还这
么堂而皇之的亲热？上海的风气还真是开放啊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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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 W7 j0 g. w; a　　「啊，有人，真晦气！」女生见亚鸥出来，暗骂了一句，连忙推开男生拉扯
3 L! s: c, S2 s1 Z6 N起外套遮住了胸口，但嫣然挺立的乳尖儿还是一闪而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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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 b! K3 N7 o* W3 n% X$ p  ^　　「嘿嘿，谁让你发骚？」男生却不介意被人撞破好事儿，不无炫耀地瞥了眼
亚鸥，展臂又将女生搂住，手更在她翘臀上狠抓了一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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! f; m. ]5 k. U0 j1 O9 W  J　　「你才发骚！」女生娇嗲地扭着，挥起粉拳就擂在他宽阔的胸膛，惊魂甫定
4 m; i8 q" q& n- F1 k3 H" J地问道，「这房间不是一直空着吗？哪儿冒出来个傻逼，吓我一跳…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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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亚鸥已经走出了三四步远，但骂他的话还是传入了耳中，心里老大的不爽，
忍不住就回头望了一眼，那女生腰细身长，描着眼影，涂着口红，打扮得甚是妖
" ^3 ?( W; f7 y, V4 C冶，男生魁梧壮硕，应该有一米八左右，很是孔武有力的样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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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如果搁平常，亚鸥也就忍气吞声了，但那女生似乎素日嚣张惯了，见他听到
偏还叉起腰，圆规似的站定，故意提高嗓门儿挑衅道，「看什么看，就是说的你，
9 l/ L( H* k) d6 d1 K- E( I% l傻逼！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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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你小点声儿！」男生伸手就捂住了女生的嘴，狠瞪了她一眼。虽然亚鸥长
相白净斯文，不像个好勇斗狠的人，但好歹是住这栋楼的，而且又是一身便装，
( `  U/ _! W+ K5 Y, T1 h不到万不得已，他可不想招惹。


　　「干嘛啊？！」女生不满地挣扎着，瞧亚鸥就那么默不作声，却只当他是枚
软柿子，愈发肆无忌惮，「我说他傻逼怎么了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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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事不过三，饶是亚鸥再窝囊透顶，两条腿也迈不动了，他脾气是好，可并非
- q7 B8 r- w7 X: y" R3 l- e  f7 x没有，在融城受挤兑，难道到了上海还被欺负？但他还是努力克制着自己，希望
心平气和地讨个公道，「同学，你这就不对了吧？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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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对不起，不好意思！」男生见亚鸥去而复返，脸色极其难看，不免暗自叫
8 T) w3 ]! u9 j  ~- ]苦，连不迭地道，「女生不懂事儿，甭跟她一般见识！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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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你拽我干嘛？谁不懂事儿了！」女生没料到以往为她奋不顾身的男生居然
" ^6 G1 ~$ l9 e  x) U% o认怂，蓦地甩开了他的手，心思一转便想到了个理由，指着亚鸥的鼻子嚷道，
5 [2 Q6 d8 G3 f「哼，躲在屋里偷看，你算什么东西，还敢说我不对？！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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/ {; j) Q; v: ]; X) h　　「怎么不论到哪儿，都能碰到这种白痴？」既明白她是无理取闹，亚鸥反而
更加镇定自若了，一句话就把女生噎得哑口无言，「你说我偷看也要讲事实吧，
. S# u" h0 T2 y' w这老式宿舍门连个猫眼儿都没有，你当我会透视啊？」


# T: l; d$ a: o" D' L( }/ w/ ^9 q( p　　「这小子脑子好快！」男生闻言愣了下，急忙将女生拉开，讪笑着劝道，
「好了，别闹了。你丢人还嫌不够啊？赶快跟人道个歉。」或许是他用力过猛，
& A4 f# i. o3 T而女生又穿着高跟鞋，一个趔趄差点儿崴了脚。


/ r" p% N5 s3 M0 A! T6 v　　此时附近几个房间有人闻声探出头来，女生诬赖不成，越发恼羞成怒，转身
5 E( U4 B# z4 d又将矛头对准了男生，「李小芃你不帮我就算了，还敢推我？！你妈瞧我不起，
你也嫌我丢脸？忘恩负义，你们全家都不是东西！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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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 Z5 }5 c5 {9 P* R5 a) M7 Z　　「哦，原来是拿我撒气！」亚鸥一阵冷笑，只好整以暇地盯着那男生，不无
惋惜地道，「同学，这是你女朋友啊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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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 e8 n0 d* v# \! a1 w6 E3 I　　男生没答话儿，表情却逐渐扭曲，终于拉下脸来，厉声朝女生喝道，「靠，
你消停会儿行不行？！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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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我就不消停怎么了？！」女生脖子一拧就顶了回去，泼妇骂街般口不择言
地吼道，「他是你爹啊你听他的？你有本事让你爹…」


　　「啪！」的一声脆响，男生扬手给了女生一巴掌，登时在那张还蛮漂亮的脸
) w/ U0 j6 K6 [5 |' c' x1 x7 u蛋上留下了五道鲜红的指印，连亚鸥都惊呆了。


　　「李小芃你王八蛋！」女生捂着脸傻愣了片刻，张牙舞爪地就要跟男生厮打，
! y8 C; o/ f  U' j6 T; u0 _却被他一脚踹中小腹，登时四仰八叉地倒摔过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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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 P: c# C& ], u- C7 P　　豹纹皮蓬裙如伞一般张开，底下蕾丝丁字裤儿都露了出来，竟然是粉色还带
镂空的，又窄又细的小布条儿几乎勒进鲜红的肉缝儿里，那丛生的耻毛尤其黑得
3 g% q$ ]- M3 [* w2 W) R/ |发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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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n; O( c* Z# _  S. g! @　　「滚你妈的骚逼！」男生脸一红，盛怒之下作势又要踢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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! s" s$ ~8 t( `; o' E: b　　「好，我滚！李小芃，我跟你没完！」女生声嘶力竭地叫着，也不顾形象尽
失，爬起来踉跄而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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8 K- b  d7 l' v  _  T: B; w( n" ~　　「同学，不好意思！」男生虽余气未消，却及时而礼貌地向亚鸥道了歉，
$ F- a" |# \: p( K) c8 w「她最近精神不太正常，别见怪！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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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没关系！」亚鸥装着无所谓的样子，顿了下又一语双关地摇头道，「女生
嘛，不值得…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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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呵呵，我是李小芃，你怎么称呼？」男生显然听懂了，而且像是见过世面
4 ?* y% c) s) ?1 K9 {5 j% o的，紧接着就伸出手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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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 d( w! m! `- s9 x　　「哦，你好！」亚鸥其实不很适应这种礼节，心里却讶异男生态度转换之自
然，「我叫谭亚鸥。」


' q4 R- P: k! c1 {+ T% ^& Y　　「嗬，巴勃利的夹克，范思哲新版牛仔裤- 上海姓谭的大户人家不多，怎么
% H( ]8 Q/ v: V$ M2 T9 g2 N; u2 W) l没见过这小子？」李小芃打量着亚鸥的装束，脑海里不禁迅速闪念，又小心地问
道，「你是几班的？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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8 l# l; a& B( Z7 d1 l　　「高一（9 ）班。」亚鸥坦然答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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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她也是九班的啊！」李小芃大吃了一惊，见亚鸥疑惑，又补充道，「就那
1 u6 }" G- `. T( ^  Z- c女生- 苏倩漪，你不认识？」


1 s% P* E+ p* t/ _+ H. n% G2 w　　「靠，这都行？真是冤家路窄！」犹如咽了颗苍蝇般，亚鸥一阵恶心，尴尬
地笑道，「呃，我新转来的，还不太熟…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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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哦，难怪，她住院了，今晚才回来，还没进班…」李小芃也是难堪不已，
  K2 q: A3 y  n又道，「刚才的事儿，实在多有得罪！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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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没什么，我也是，害得你们，呃…」男生如此谦恭，亚鸥也不知该怎么回
答了，只连道了几声，「不好意思！」


　　「没有，错不在你，是她太过分了！」李小芃摆了下手，咬牙切齿地道，
「我现在还背着个『留校察看』，都是她害的；我妈去医院探她，她又跟我妈大
吵了一架，操！要不是看她才堕完胎，我早她妈的- 对不起，见笑了！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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/ V4 c* n8 x+ f: [! y( N　　「不会的，这是你们之间的事！」李小芃一通愤恨的发泄，倒让亚鸥舒坦不
少。


! G  g/ C  F$ M9 ^& @+ |/ o　　「兄弟你是个老实人，也是个聪明人！」李小芃主动跟亚鸥套起近乎，又道，
「她刚才在路上接同学电话，就听说来了个插班生，好像挺厉害的，怕以后就要
穿校服了- 兄弟，我看好你，好好学，杀下她的傲气！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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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 z1 p' n- S4 M) V　　亚鸥此时才注意到，李小芃一身校服，而那个女生却不是，但这跟穿不穿校
3 d* v& v/ [- m7 c( C服有什么关系？


. k) g' X3 }3 G1 W) o9 i* l3 M　　「哦，震旦的规矩，你或许还不了解。」李小芃见亚鸥纳闷，双手斜插进灰
西裤兜里，黯然道，「班级第一名可以不穿校服，有校园超市的购物券发，而且
去教师食堂免费是用餐的，之前我也- 唉，不提了！」


+ _" P7 R8 g: S& q, t, y5 k　　「就她还班级第一名？什么世道儿，连砖头瓦块都成精了！」亚鸥虽嗤之以
鼻，却也不得不佩服她心机过人，若非巧合，自己恐怕就给她反咬一口了。


% m- h3 T5 @5 p# @# C$ m　　「哼，她们家都同样德性，栽赃陷害是祖传手艺！」李小芃猜透了亚鸥的心
思，冷嘲热讽地说着，神色却凝重起来，「她爹是东润的苏鼎新- 兄弟你跟她同
班，可要顶顶小心！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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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多谢提醒！」连他都面露恐惧，亚鸥心里直发毛，更迫切地要抽根烟平稳
9 B& }! q& h6 }3 l3 [情绪了，「不好意思，我还有点事儿，先走了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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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好的，咱们也算不打不相识，我就住你对面，随时欢迎过来玩。」李小芃
2 R3 v" u( W5 B' }; ?7 Q5 Z热络地冲少年说着，似乎对今晚的事毫不介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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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超市里的烟草种类齐全，亚鸥嫌贵没再买万宝路，只挑了上海本地产的一种
双喜。回到宿舍点了一根，浑身都舒泰了，思维也活跃起来，想起刚才的事儿不
禁有些后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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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 W+ }. p( ?4 F9 I; }& o　　「那个李小芃三言两语就套了我的底儿，转身又把女友卖了，不简单呐！原
本想着要斗一架的，他怎的那么大度，还和我握手言欢- 莫非是背着处分有所顾
忌，要暗地里摆我一道儿？单挑没什么，若是群殴我找谁帮忙？一个人还是不行
8 M+ W2 K, Y. y- ]/ q( e: g啊，势孤力薄…」


6 z( g$ {/ |) @" v4 L1 ?　　突然间走廊里传来一阵踢踏的脚步声，像是有四五个人在跑，吓得亚鸥骨碌
爬起来，「靠，这么快就叫了人来宿舍堵我？！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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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于是连拖鞋都没来得及穿就去检查门反锁了没，忽又听到有人大喊「你们先
去，我忘带钱了！」才恍然大悟他们是去拿外卖，不禁哑然失笑，「妈的，风声
/ P  n4 l0 `/ s鹤唳，草木皆兵了！」


　　「该来的总会来的，怕也没用！」亚鸥掐灭了烟，翻开英语课本，准备记几
% E6 F3 y* a! b个单词就洗澡睡觉，手机却响了，赵子琪打来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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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谭亚鸥，干嘛呢？」女人的声音里听不出半点情绪。


　　「靠，表姐叮嘱我给她打电话，忘了！」亚鸥不由得暗自跌脚，讲话也夹杂
. ]9 K4 j0 f( P着几丝愧疚，「呃，子琪姐好！我在看书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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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那么晚还不睡觉？」赵子琪语调平缓，也没有「咯咯」娇笑，完全不像她
9 ?( {' u' c8 D8 I4 B# \4 i( ~日常风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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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嗯，一会儿就睡。」亚鸥颇有些不习惯她这样子，「子琪姐，你有事儿？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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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也没什么事儿，就是看你在学校怎样，适应不适应？」赵子琪关心起他来，
倒像个真正的大姐一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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% P1 o1 z# A) q6 W5 O6 q3 ]4 U2 G　　「都挺好的，没什么不适应的。」亚鸥想跟她抱歉没有打电话，话到嘴边又
咽了回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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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 _1 P. R. {) i& a; U　　「嗯，那我就放心了。你鸥妮姐下午走了，你知道吧？」赵子琪絮絮地说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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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我知道的，她发了短信。」亚鸥答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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; K8 @3 t$ A/ W/ _/ i9 u5 {; \2 ]
# T0 \: p+ V; @! e3 i　　「她走了，你缺什么跟我说，我让人给你送去- 比如床单被罩之类的，衣服、
  T; w: A; S5 N6 D& ~袜子和鞋，学习用的文具，笔、本子等等，还有你喜欢吃什么零食、水果…」赵
0 D5 C2 A2 t! Y) r- |9 m子琪啰里啰嗦，简直像是故意为之。


　　「不用了。」亚鸥最怕麻烦人，打断道，「该有的都有，再说我也可以自己
5 [. n( {8 j4 L/ v! J! L3 N, C买。」


' n% y9 A- h$ ?) {3 ^　　「干嘛啊？」赵子琪声线忽地一挑，满腔幽怨地借题发挥道，「我不是你亲
姐，连我的东西也嫌弃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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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我没有嫌弃啊…」亚鸥本能地反驳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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% w% M( Y, A) G: x　　「那我送你的平板和笔电，怎么还在家里？」赵子琪微带愠怒地质问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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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呃，她还真是敏感…」亚鸥自觉有愧，耐心地解释道，「我怕学校不让带，
( C# `3 S- g9 T5 a但是我有带手机啊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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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 s/ y1 @5 J2 d6 }; z0 T$ A　　「好吧，原谅你了，既往不咎- 从前的事就算了！」赵子琪刻意加重了语调，
俨然话里有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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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靠，又被绕住了！」亚鸥瞬间就明白了她在暗示什么，也没捅破窗户纸，
; x! C2 k0 a7 F: _5 H" C1 X2 u「嗯，我知道的，你的意思我懂。」


　　「那你看书吧，记得早点休息，别熬太晚。」赵子琪如释重负一般，语调变
; m8 \7 Z, F( M) O3 ?7 g* g得格外轻松，「周末如果要回来，我去接你啊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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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 y' _7 E8 y, {; [2 A4 e$ A9 G2 v2 l　　「她虽然不像静鸥姐一样温柔体贴，但也还是个姐姐嘛！」酒吧那一篇就此
揭过不提，亚鸥也长舒了口气，「嗯，好的，到时候给你电话。」


　　「说定了哦，不见不散！」赵子琪像喝了勺蜜糖似的，嗓音又开始嗲起来，
# c: P# p6 g) |* D, V- o5 b8 F' r「那，晚安了？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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9 Q8 g% H6 R: ^$ Q　　「子琪姐…」亚鸥犹豫着叫了她一声，下定决心似的道，「我还有件事儿，
想跟你说。」


　　「嗯？」女人显然怔了下，「什么事儿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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没有前文和后续吗？